论批评
Essay on Criticism
原作简介
波普 (Alexander Pope) 的《论批评》 (Essay on Criticism) 发表于一七一一年,当时颇受文坛的赞许。其实,这篇以韵文 (verse) 写成的「论文」 (essay) ,一直被公认为英国新古典批评思想的代表作。它的批评理念可以往上推至布瓦楼 (Boileau) 、霍雷斯 (Horace) ,也可追溯到柏拉图与亚里斯多德。而就像任何古典杰作一样,它有其恆常的价值:今天我们仍可欣赏它的写作技巧,更可以藉其思想来瞭解并反省当今的批评潮流。事实上,我认为文中有许多话似乎在批评当今的「批评歪风」。
这篇《论批评》所论的不只是批评的工夫而已,其实也兼论到了写作的工夫;它可以说是同时针对批评家与作家 (尤其诗人) 而发的。裡头所提到的论点 (如追随自然、遵行古法等) ,往往都是创作与批评的共同原则。全篇讲的很多是文人的素养,而文人应该包括作家与批评家。全篇分三部分,从比较写作与批评开始,论及才学及其他各种写作与批评的问题,最后述及古今的批评典范。文中有许多名句 (如八八 ~ 行,二一五 ~ 二一六行,二九七 ~ 二九八行,三六三 ~ 三六五行,五二四 ~ 五二五行等)。既表现新古典的批评思想,也成为文人传诵的诗行。 波普在这篇论文裡,仍然採用他最擅长的英雄双行体 (heroic couplet) ,在以每两行 (偶尔三行) 为一小格局的形式裡,字数与押韵有一定,句法与节奏也只能在有限的范围内进行技巧的变化。要译这种「诗行」的形音已是很吃苦的,又加上其中有些字义 (如 wit 一字) 及句意颇费思量,因此令人觉得翻译这个作品实在是一大挑战。
论批评
如果你晓得任何格言更高妙,
就让我来知道;不然,学我使用这些也罢了。 ──霍雷斯
第一部份
写作会写坏,批评也会评不好, 两者很难说,那个比较没技巧。 但说来,令人没有耐心继续唸, 总比去误导人意,更为没危险。 多数人错在这,少数人错在那, 5 见十个误评,只见一个创作差。
从前或许只有笨伯自己,暴露自己是痴呆, 如今一傻子写诗,却使得众多写起散文来。 我们作批评,犹如我们戴手錶: 无一走一样,却信自己才可靠。 10 真有写作才华的诗人并不多, 谈真正鑑赏力,批评家也少有。 两者都必须自天取得其灵光, 生以评判,或生以写作,都一样。 只有自己优越才可以教别人, 15 自己要会写,批评才可只凭心。
诚然作者的睿智统统有所偏, 那么评者不也是个个有殊见?
可是,如果仔细看,我们便发现: 众人都有批评的种子在心田。 老天给人至少一点微微的亮光; 行行虽只轻轻画,还是直直的一行。 但最轻淡的素描,如果仔细瞧, 常被不良的著色弄得更糟糕; 同样地,假学也把良知来抵消。 有些人迷惑在学派的迷宫裡, 有些则装成学究,自当愚人比: 他们丢了常识,是为了找智慧, 结果变成批评家,完全为自卫: 能写不能写,个个都像一怒火, 中烧的是,对手或阉人的怨仇。 蠢才始终都技痒,想要丢人脸, 都希望能够站在笑人这一边。 如果阿波罗恨透糜氏乱涂写, 评得比他写的更差的,还有些。 有人先以天才,再以诗人,来混充, 接著变评家,最后证实纯然是愚公。 有些人冒充不了文才或评家, 真如笨骡真个是非驴又非马。 半调子文人,我们岛上多的是, 就像半成形虫儿,尼罗河边出。 未完成之物,不知称它叫如何, 他们这一辈,也真模稜太两可; 要数他们,一百个舌头总得要, 不然一笨ロ,会把百人都累倒。 但你们那些赏名给誉的墨客, 那些堂堂拥有评家之美名者, 切记要知道自己能力之所及, 要度量自己的才学和鑑赏力。
别投身进入太深处,而且要明辨, 要看得出有理与无义的交会点。 天予万物都设有妥当的, 明智地不让骄者假弄其机智。 譬如:当海洋侵到陆上这个岸, 在别处,它必留下宽广的沙滩。 同理,心中如果记忆常健在, 则厚实的理解能力可能便要衰; 在热情的想像演出光芒时, 熔化的可是记忆的软身隻。 一个学门往往只合一天才, 学艺真是广,人类心智实在窄: 不仅常常受限于特殊的技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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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常侷促在若干个别的分际。 像国王,我们会丧失已有的征服, 可是,野心为了虚荣永远不服输: 每可分开各自统治其地区, 要委身的,但愿是了解的界域。 追随自然最首要,做你的评量 要依其准则,始终正确又一样。 不出错的自然啊!你神色光明, 放诸四海,是永恆不变的明灯, 你给予众人生命、力量、以及美, 同时是艺术的源头、终极与量杯。 艺术所需从此库存各自取, 製出作品不用舖张与吹嘘: 于是有知的心灵,在一美体中 喂以精神,灌入气力,各部为用; 引导每一动作,支撑每条神经, 虽本身不可见,却见诸其效应。 有些人天生才华,真可谓横溢, 要将他派上用场,却是没能力; 文才与评断,两相失和极寻常, 虽然有点像夫妻,本应相帮忙。 谬司的骏马,应多引导少策励; 要制其狂劲,可别令牠奔驰疾: 带翼的天马,大方可是不失态, 控其行径,反而能显出勇气来。 古人的法则,来自发现,非自编, 仍是自然,只是方法化的自然。 自然,就像自由,如果有时受约束, 那些规范,其实早已命定在当初。 听听硕学的希腊如何写良方, 教我们何时收歛,何时要奔放: 她在高高的诗山上教其子孙, 哪些路途可以踏上、该勤奋; 在远方高处举著不朽的奖品, 鼓励后学以同等脚步试登临。 故伟大样品产生正确的箴言, 而她从中得言的,依然是老天; 该慷慨的批评家,既为诗人扇火, 还教世人用理智去称讚其成果。 当时,批评证实只是缪司的女僕: 打扮主人让她迷人,是任务。 可是,后来文人偏离了那本职: 猛追女僕,因为得不到那女士。 他们调过自己手来对抗诗人们: 教他们学问的,他们的确反最恨。 就像现在药剂师,从医师处方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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学了一点处方术,竟然扮起大医师; 弄错原理,依然大胆在行医, 处方、用药,还骂老师是阿西。 有些人掠夺古代作家的书叶, 比时间和蠹鱼蹧蹋的,还多一些。 有些人乾瘪平板,没有发明力, 竟写无聊法则,教人为诗的道理。 这些人没头没脑,只为逞学问; 那些人则把意义说得离本身。
因此,如果你要驶在批评的正途, 便须通晓每一古人适性所写的人物; 他写在每一页的情节、主题、方针; 他所处时代的宗教、风土与精神: 若无这一切同时呈现在眼前, 你或许可以求疵,却不能做评鑑。 让荷马诗篇成为你研赏的大作, 白天把它好好唸,晚上则多思索; 由此形成鑑赏力,带给你格言, 而往上追寻众缪司,直到其根源。 始终与其本身相比而细读其本文; 让你的评论造就出曼突阿的诗人。 当初马若在其无边的心灵裡, 为了不朽胜罗马,拿个作品来设计, 或许当时并不遵循评家的定律,
而除了自然的泉源以外,一概不抽取。 可是当他检查每一部分的时候, 竟发现:自然与荷马,相合而不谋。 吃惊信服之馀,他便约束大胆的设计, 故用来其力作的规矩,严得好比 那史达吉拉人还在监视每行一样哩。 所以说,对古人法则总要表敬尊, 抄袭自然,就等于抄袭了他们。 有些美体,迄今没有法理可说明, 因为其中有用心成分,有侥倖。 音乐就像诗:在两者裡头,
无法教、无法说的优点,总会有, 而此等功夫,仅大师高手才练就。 如果规则会用得不够深入、远不及, (因为製造规则只为达成某目的,) 一点碰巧破格,也大可迎合 拟定的目标,而自己成规则。
同理,飞马佩佳司,为了抄近路, 也可以大胆偏离正常的旅途。 大才华往往犯规犯得很漂亮, 要改其错误,评家想都不敢想。 烂规范与美紊乱,吾人要分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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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能越过技艺的界限去取美来。 那种美,不需要经由裁判便能赢 人心,同时整个艺术目标也拿定。 同样,在视野裡有些东西悦我目, 那是从自然的一般常态中显突出: 没形怪石,悬崖峭壁,例子在各处。 但是古人虽常侵犯自己的规范, (就像国王订了法律自己却不管,) 现代人啊,当心哦!如果必得违犯 那规则,可也不能踰越那标竿。 违规应很少,而且出于不得已, 至少要想辩解时,也应有前例; 否则评家前来时,拿下你的名, 一定不懊悔,一切依法就执行。 有些人,他们思想狂妄又僭越, 总认为:美若洒脱一点也不对。 有些图像显得怪状又奇形, 那是因为单独考量或太近盯; 其实,只要配对了光线或位置, 适当的距离,总能调成美形式。 聪明的首领,不一定老是要表现 其本领于同样美好的行伍阵式间; 有时如果能够迎合时机与地点, 隐藏一下实力,反而似乎可飞天。 表面似错误,往往是刻意在经营; 不是荷马在打盹,是我们在作梦。 每座古代祭坛,永远桂树常青在, 亵渎神明的双手,永远莫想摘; 它能免遭火烧,不怕妒嫉更凶猛, 还能逃脱时代,不愁破坏以战争。 看吧!各方学著带来祭拜的香火; 听吧!众ロ合唱的讚颂在耳朵! 我们愿让每个声音公正来讚赏, 而充满人类共同形成的大合唱。 得意的诗人们!生在幸运的时候, 你们得到举世的讚美,永不朽! 你们的荣耀随著时代在增长, 就像滚滚溪水往下越流越宽广; 汝等大名将在未来国度广传开, 未来的世界都将为您大喝采!
啊,但愿您们天才灵感的热火花, 给最后、最差的子孙,也能多启发, (他翅膀乏力也要追您们飞天空; 他唸时心发热,但写时身抖动。)
给那些不才,教导鲜为人知的那学科, 好称讚你们的高才,而怀疑自己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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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部份
有许多原因使得人类眼睛瞎, 使他判断错误,还误导其想法; 不过,使得小脑筋产生最大偏见 的是骄傲—傻瓜不会没有的缺点。
任何东西,自然要是不给价值一丝毫, 便会应人所求,给予大量的骄傲。 因为在身在灵裡,我们都发觉: 胀风的,必是血液气质两相缺。
人在无才时,防卫的骄气一定踏进来, 然后便把整个才识的大洞给充塞。 要是一旦正确的理智赶走那乌云, 真理便以难挡的强光破晓在我身。 别太相信自己,而自己的缺陷要晓得, 要善加利用朋友,以及敌人每一个。 学问一点点,是危险事情的一件; 要嘛就深饮,不然就不要嚐灵泉: 光浅嚐几ロ,只会使人头晕晕, 想恢复清醒,反而必须大量饮。
当初第一眼,缪司使我们心热以灵感, 我们年轻无畏,便想登上艺术的山巅; 可是从我们心灵的有限平原上, 我们常短视,而不知来路实方长; 等到往前进几程,才会诧异又吃惊, 远方新景接新景,学问真的无止境! 同时,当初嚮往阿尔卑斯的高耸, 便爬过山谷,而似乎踩行在空中, 然后亘长的白雪好像已经又走过, 最后好像只剩初见的白云在山廓: 可是到达那些后,我们四顾会发抖, 眼前长路还更长,忍受辛劳要更久; 前景如此不断长,眼睛流浪也不想, 孰知群山窥群山,阿山升在阿山上! 完美的批评家,阅读的作品有才华, 必能体会作者意,同心同情读著它; 首先看整体,而不找眼来挑错, 只求心灵能感动,文情有热火; 不会为了一点伤人而乏味的小乐趣, 以致失去迷住才华的开心大欢愉。 不过,有些诗词正如潮水不涨也不退, 它们冷得很精确,也低得合常规, 它们避开了错误,保持稳静的意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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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那些,我们是不能骂,但总该可以睡。 文情像自然,能感动我心的地方, 不是几些特殊部位看来很端庄; 我们称美的,不是一个唇或一隻眼, 而是总体力量,全部结果,整张脸。 所以当我们瞧见大小匀称的圆屋顶, (罗马啊!你那个是世上奇观的见证!) 没那些部分,不会叫人一样感出奇, 可以说各部都联合在赞叹的眼光裡; 你见不到光怪陆离的长、宽、高, 整体看来就是既醒目又称貌。 任谁只要想见作品完全没缺点, 便是想见今昔来日皆无的物件。 论作品,应该端视作者之目标, 盖无人能达到企图以外之成效; 而如果方法正确,行为也正当, 则儘管有些小缺失,也应鼓个掌。 谈教养和文才,有时两者颇一致: 为了避免大错误,便会犯下小缺失。 字句批评家所下的规则,不必管, 因为那种鸡毛蒜皮,不知反可讚。 多数批评家喜欢卑下的伎俩, 常使一个片段成为整篇所仰仗: 他们经常谈原则,而重视其观念, 结果牺牲一切只为喜爱的傻论点, 从前听说拉曼加的武士吉诃德, 在路上遇到一位吟诗写剧者,
他们谈论时,带神圣面容,用精准词语, 好比德尼斯在大谈希腊舞台剧。 他们的结论是:任何人只要敢摆脱 亚里斯多德的规则,便是酒鬼或笨伯。 我们这位作者,乐于接受如此好评家, 便拿出自己剧本,请求那武士给评价; 令他评看那题材,以及那佈局, 还有表现的方式、情感、三一律, 还有呢?反正按规照则一切都论到, 只是整个系列中,漏谈了战斗这一条。 「怎么!把战斗给漏掉?」武士大声喊。 「是的,否则便得弃绝这位大裁判。」 「非也,我对天发誓!」 (他生气答出来) 「武士、士僕、和骏马,统统都得上舞台。」 「那么大的一群,舞台如何能消受?」 「盖个新的,或乾脆原野上面演个够。」 同样的,评家若是奇想特多评断少, 只会苛求不懂事,不健全而又拘小道, 则必形成短见识,结果戕害了艺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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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如戕害礼仪) 由于对细节太关注。 有些人的嗜好仅限于奇巧的比喻, 于是每行跟著打出闪亮的思绪, 结果喜欢的作品没有一点妥当能算好, 只是光亮的一团糟,狂乱的一堆俏。 诗人像画家,如果没有技巧去寻拾 赤裸的自然,以及活生生的丽质, 便会把各个部分盖上金银与珠宝, 利用掩饰来使人不知自己缺技巧。 真正的才华是天资打扮得很出色, 是常常想到,却从未表达那么适合; 它的真实,我们一看便信服, 而让我们心中影像一见真如故。 就像阴影常能更漂亮地引介光, 同样,谦朴也能突显活泼的器量: 作品中太用机智往往反不好, 就像体中血液太多,也会死跷跷。
也有一些人,只对语言表现其喜欢, 他们看书就像女人看男人,只重其装扮: 他们的讚美永远是:风格极佳; 对于见解,他们则谦逊不评价。 话语像树叶,长得最多的地方, 底下很难找到许多果实像个样。 多言无真意,就像摆个三稜镜, 但见各方现出俗丽色彩的光影: 我们等于不再观看自然的面目, 于是一切同样亮,华而不特出; 真正的言语,应像阳光永不变, 所到之处,照得更清晰更美艳, 它给物件镀金光,却无一加改变。 用语就是思想的衣裳,它经常 显得更迷人,如果用得更恰当:
一个坏比喻,如用夸大的文辞来代表, 就像一个村夫,穿上了帝王的紫袍: 因为不同的题材适合不同的风格,
就像各类服饰配合乡、城、宫裡的住客。 有些人为了文名,用字经常学古代, 他们自称是今人,实为十足好古派; 如此苦心无所得,只有风格太古怪, 令无知者吃惊,而饱学者笑起来。 不幸的,有如剧中看到的范国叟, 那种火花只会彆扭徒劳地揭露 那位美公子昨日所穿的衣著; 如此模仿古风,再好也是没出息, 就像孙子学祖父,穿上爷爷紧身衣。 同一规则可以用在文字与风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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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新或太旧,两者的怪诞都一样: 别当第一个,去把新的试著用, 也别当最后者,去把旧的给丢空。
但大部分人,以韵律评判诗人的大作, 他们认为平顺或粗糙,便是对或错: 辉煌的诗人,固然身拥成千的魅力, 但傻子却只挑他的声音当美体; 这种人到达诗山只为求悦耳, 不为补性灵;就像有些信教者, 到教堂不为教义,而是为圣歌。 这些人要求的只是长短相等的音节, 虽然开放的母音,听来往往耳朵累; 有些添词的确给他们帮上一点忙, 但十个俗字却常乏味地爬进同一行; 他们不断敲著没有变化的钟响, 每回押韵,我们总可确定先期望: 每当你看见「那凉冷的西风」, 下一行必定是「吹过了树林中」; 如果晶莹的溪流「流得惬意声潺潺」, 读者一定会 (非无用地) 被弄得「好睡眠」; 然后到了最后也是惟一的对句,才装 进一个无意义的东西,他们叫思想; 最后用一个不必要的亚历山大诗行来结束, 就像受伤的一条蛇,又长又慢地往前在匍匐。 那种人要押无聊韵,我们大可不必管, 我们该知道的是:什么是圆滑、是弛缓, 而要讚美:泰然有力的那一行, 竟能联合瓦勒的柔和与戴南的力量。 写作得以真轻鬆,是来自学艺非天机, 就像学会舞蹈者,才能够举步最容易。 光是没有粗糙不刺耳,依然不够棒, 声音必须听来好像就是意义的回响。 当微风轻轻吹,语调便要细柔柔, 而平稳的溪水自然以平稳的韵律流; 但当大波大浪拍岸作响的时候, 又粗又糙的诗行便要随著潮流吼; 当艾贾克斯奋力要掷重石时, 诗行也要用力出,文字也要慢慢使; 当疾速的卡米拉掠过平原,则不然,
她飞过,穀物不低头,她掠过,汪洋的表面。 听听提摩休斯的诗歌变化多出奇, 能够让各种情感轮流交替落又起, 能以每个变化,使得亚历山大大帝 忽而烧著要荣华,忽而溶在爱情裡, 忽而眼睛凶巴巴,亮起忿怒的火花, 忽而偷偷在歎息,眼泪跟著便掉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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波斯与希腊,大家情感变化没差别, 而征服世界者,竟被声音弄得服贴贴! 大家心中都承认,音乐实在有力量, 过去提摩休斯,现在朱艾敦,都一样。 要避免极端,而避开那种人的错误: 他们永远不是太多便是太少表悦服。 不要每样小事,经常都要强受气, 那样只能表示太自傲,或没见地: 人的头脑就像胃,你不能说它是最佳, 如果它一切都倒吐,一切都是不消化。 不过也别让每个好玩意,叫你狂吹嘘, 因为只有傻瓜易叫绝,智者通常只讚许。 就像东西经过雾,看来往往会增大, 愚蠢也是一个样,尺寸永远可增加。 有些鄙视外国作家,有些鄙视自己人; 有些只敬古人,有些则只对今人尊。 于是文才如信仰,每人只去抓 一个小派别,其他统统要挨骂。 他们小气地硬要那恩赐, 好像要逼使阳光只照在某一部。 其实,阳光不只崇高了南方的文才, 也使心灵成熟到北方寒冷的地带; 它始终都照耀著,照亮过去的时代, 光明了现代,也将温暖终极的未来; 虽然每个人都能感到消长与兴衰, 看到日子有时清明,有时较阴霾, 可是,却不可因而计较文才的新与旧, 而应把假的给贬责,对真的则讚不休。 有些人从来不会提出自己的评断, 而只会抓住城裡流行的观点;
他们完全按照前例来推理下结论, 从不发明,只把陈腐的废话给保存。 有些人光评作者的名字,非作品, 于是所褒贬的不是文章,是其人。 这种奴群婢党中,最差的是那种 无聊却高傲、专门结交权贵的僕从; 那种批评家,经常与大人物吃同桌, 以便替主子把荒唐言论携来又带过。 一首情诗,若属于某挨饿受僱的作家, 或者属于我,将是多么可悲的东西啊! 可是如果让一位贵人拥有它, 文意多明亮啊!文笔多精鍊啊! 每个错误在他的圣名前面,尽飞光, 而每个诗节,捧了起来,到处是思想! 若浅识的人常常由于模仿而弄错误, 则深学的人便常败在表现太特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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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不屑与人同,因此假使群众 碰巧弄对了,他们便故意把错弄: 笃信某一教派者,同样弃绝众信徒, 而因为太自负,落得人诛天地诛。 有些人,早上褒扬的,晚上便贬责, 而始终认为:最后的想法是对的。 这些人对待缪司,宛如对, 此刻崇拜她,下一刻又把她辱; 他们的头软又弱,有如城镇没设防, 处于有道与无理间,每天都要变一方; 你问他缘由,他会说那样总是更明智, 而比今天更为聪明的,永远是明日。 咱们认为自己的祖先笨,故自己智慧长, 无疑的,咱们更聪明的儿孙也会一样想。 从前,这虔诚岛屿是经院神学家在遍布, 那时,谁懂得最多经句,便被唸得最深入: 信仰、福音、一切似乎为了争论而创造, 而人们又无一见识深远,愿意被辩倒。 结果史派汤派现在统统和平地被遗留, 留在鸭子巷内同样的蜘蛛网裡头。 如果信仰本身有不同的衣裳可以穿, 那么何必错怪文风也会经常轮流转? 流行的文风常把妥当自然的给抛弃, 那种愚蠢证实了机敏文人的投机;
不过,作者却认为自己的名声没灾祸, 愚者高兴笑多久,他的美名照样活。 有些人重视的,必与自己同边或同心, 他们总以自己当标准,去衡量所有人: 傻傻地,我们常自认为在崇德讚功绩, 其实,我们只在别人身上褒扬著自己。 文人的党派常常伴随著政治的派别, 派系公开倾轧则使私人怨仇更加倍。 骄傲、恶意、愚蠢,群起而攻击朱艾敦, 形成了牧师、评家、公子,各色的人等; 不过,讥笑嘲讽过去时,见识依旧在, 因为优点像浮筒,终将自己升起来; 要是他能再回来,再度使我们开眼界, 新的黑摩尔,新的密尔邦,照样来侮蔑: 再说,就算伟大的荷马,举头叫人拜, 邹依拉氏也会从阴间再度跳出来。 妒嫉永远逐美好,就像阴影紧随身, 但是就因像影子,所以证明身才真: 遭嫉的文人像日蚀,正好宣佈 敌对团体的 (不是自己的) 粗鲁。 当太阳展示太过强烈的光线时, 它便会造成许多蒸气来遮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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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就连那些云,最后也为它装饰路, 为它映出新光彩,而增加白天的长度。 对真才加以友好,你要当第一个; 等到人人称颂时,你再讚美便失策。 现代的诗文,可叹啊!活期并不长, 因此,让它们及时活起来,才应当。 现在那种黄金的时代不会再出现, 不会再有文坛的长老活过一千年;
现在,名誉 (吾人第二生命) 已经没长度, 光是三个二十,已是能够吹嘘的全部; 我们子孙总会看到祖先语言的缺失, 现在乔叟是如此,未来朱艾敦也将是。 所以,当那支忠实的笔已经设计 出那名家心目中的某个好主意, 使得一经使唤,一个新世界便要跳出现, 而敏捷的自然也立刻侍候在手边; 当成熟的众色彩,柔和以后又联合, 然后漂亮地溶成明暗刚好的色泽;
当逐渐老成的岁月放出了十足的完美, 而每个显眼的图形刚刚开始要活跃; 那时候,奸诈的颜色却出卖了那美术, 使得整个生动的创作立刻消失变成无! 不幸的文才,就像众多被人误会的东西, 始终无法弥补自己带来的妒嫉; 只有年轻时候,我们才自诩有些空美言, 而很快的,那短命的虚荣便不见; 好比某种初春绽放的好花朵, 虽然开得美,却是边开边凋落。 这是什么才,竟使我们心忧忧? 好比自己太太,却叫他人来享受; 要知最受称讚时,我们的麻烦也最多, 而我们给得越多时,别人反而越要求; 我们辛辛苦苦在护名,却丢得好容易, 必定会恼火一些人,而无法讨众喜; 它令坏蛋感害怕,好人想躲开, 它被傻瓜恨,却被骗徒所毁坏! 如果无知会让文才有如许的经历, 啊,也别让学识引发其仇敌! 从前,优越的人便会有报酬, 而只要好好努力,讚美一定够: 虽然凯旋只应属于大将军, 可是也得奖赏小兵表荣勳。
现在,任谁到达诗山冠顶的地区, 便会以自己的辛劳踢下别人去。 每个妒嫉的作家都是受制于自爱, 因而愚人的兴头便是比文与斗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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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最差的人,总带最大的悔意去称讚, 因为每个烂作者,当起朋友都是一样烂。 为了何等卑下目标,以何种卑鄙手法, 凡人被驱遣经过被咒骂的贪名关啊! 哎,渴求荣誉那么可悲,别夸了! 也别在批评中丧失了做人的原则。 好性情与好见识,两者永远在一起, 犯错是人之常情,原谅才是神的美意。 但如果心灵崇高也会让残渣留一些, 会仍旧清除不了脾气与酸楚的轻蔑, 则那愤怒应放在比较恼人的罪过上, 而不用怕这种无耻的时代会缺那荒唐。 恶劣的秽文字,不应去原谅, 虽然机智共技巧,会让心痒痒; 不过,笨于表情慾,也只证明 文笔的确很丢脸,就像性。 在这快乐、富足、安逸的胖时代, 权贵的野草会大量冒出、旺起来: 当淫佚的君王用心只在情爱裡, (于是很少在议会,而从不到战地) 那时便是在治国,而政客写笑剧, 而且,才子有恩俸,公子怀才无不遇; 那时坐看朝臣的戏剧,美女总是直喘气, 结果每张面具无不有所改善地走离; 那时羞怯的小扇已经没人举,
以前脸红现在微笑的,统统是处女。 接下来是外人来统治,那时的荒淫 简直把索西纳斯的大胆渣滓都饮尽; 那时由不信神的教士来改革这国家, 他们教导较为愉快之得救的方法; 那时老天的自由民都可以争论其权利, 似乎惟恐上帝显得太过专横不合宜: 教坛学会省去神圣的讽刺文, 惊奇地在此找到奉承人!
如此受鼓励,文坛巨人便敢对抗天, 而出版界便为此放纵亵渎而呜怨。 批评家们!对这些妖魔要执鎗猛攻击, 要把雷霹对准这裡,然后消掉你的气! 但这些人狡黠无耻,你要避开其缺点, 否则他们定会误导作者进入间: 看人被感染,人人似乎也被染,
犹如一切看来皆是黄,只因眼睛得黄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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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此要晓得什么德行批评家该表现, 因为光知不行等于裁判工作做一半。 联合鑑赏力、评断力与学术三者并不足。 凡是你所说,都应让真实与坦率照耀出。 有了那种德行,人人都会承认
你的见识好,而愿意找你当友人。 当你怀疑自己见解时,总要保持缄默, 而就算确定对,出ロ也要显得没把握: 我们认得一些断然固执的纨袴子, 他们一旦是错的,便永远是如此; 不过,乐于承认自己过去的谬见, 便使得每日都成为前日的批判。
给人劝告,千万别老是实话便实说, 直直的真话往往比巧妙的假话伤害多; 教导别人必须彷彿没有在教导,
人家未知的,要像他遗忘一般来提到。 没有好教养,光讲真话没人会称讚, 那样只会让人喜欢养成优越感。
要吝于给忠告,而那种吝啬不用去遮掩, 因为最坏的贪婪就是贪于给主见。
别用卑下的顺从把你信赖的人给出卖, 也别太过于有礼,以致于变成不正派。 引起智者的忿怒,大可不用怕; 值得称讚者,便是最能受气挨人骂。 评家要是能永远如此自由就很好, 只是对你所说的每句话,阿匹亚斯总要 红起脸来,然后吓人地瞪著一隻威胁 的眼睛,好比缀锦画裡的暴君一样野。 最该怕的是:斥骂到了居高位的昏者, 因为他们有权利保持驽钝而不受责。 那种人没有才华,却高兴自封为诗人, 正如有些人,拿了学位却一点没学问。 危险的,要留给不成功的讽刺文, 而谄媚的话,则留给专懂献诗的人们; 那种人,称讚的时候,世人不再相信他, 就像他答应不再胡乱写,别人也称诈。 最好时而把你的批评给收歛, 而慈善地让那些愚人空自炫; 你此时缄默胜过你愤慨地怒吼, 因为谁能怒到像他们写作那么久?
他们低声哼了一哼,一路昏昏似欲睡, 再摆来动去像陀螺,终究躺下睡到尾。 错误的脚步只帮他们重新再竞赛, 就像驽马跌跤了,牠们步伐就会改。 这种人土实在多,他们又大胆无悔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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结果便都老死在单调的声音字句裡。 此等诗人始终写得热络发狂心, 甚至于把脑筋裡的残渣也绞尽, 最后勉强弄出几滴乏味的见解, 于是押了韵,配合的激烈。
如此丢脸的诗人,我们的确有;不过, 说真的,也有批评家同样疯狂与堕落。 满脑皆书的书蠹虫,唸了不开窍, 头裡只是装著一大堆学问的木料, 他们总以自己舌头教化自己之耳朵, 而看来永远是自己在听著自己说; 什么书他都唸,而唸什么都要骂: 从朱艾敦的寓言直到德菲的童话。
对他而言,作者大都偷来或买来其大作, 因此,加斯自己也没写出那篇「施药所」。 你说个新剧本,他便说他是诗人的朋友, 而且,指出其错误---但诗人何时会检修? 对那种纨袴子,没有一个地方神圣不可侵, 保罗的教会也不比保罗的教堂院落有门禁: 再说,你飞到祭坛;他也要说到你呜呼哀哉, 因为哪裡天使不敢踩,傻瓜便急著衝进来。 心智不敢相信时,说话便谦虚又谨慎, 就像出外只敢短程游,心裡则始终望家门; 不过,噪杂的胡言乱语,却排放连发破防阵, 而永远不会受惊吓,也永远不会被调走, 只是爆出去,挡不了,带著一股雷霆的潮流。 但那人哪裡找?他能够给劝告, 总是乐于教导,又知而不骄傲; 他不因宠爱、不因怨恨而带偏见, 既不预存傻看法,也不对得瞎了眼; 他有学有教养,有教养且是很真诚, 大胆得很谦逊,又严厉得有人性; 谁对朋友能够自由地指出其缺陷, 而对敌人又能高兴地道出其优点? 谁有幸精于鑑赏,眼光却能不侷促, 有了书本的知识,又懂人情与世故; 谁慷慨而谈,心灵的高傲又能免, 喜欢讚扬,又有理性在他那一边?
从前是有此批评家;如此幸运的几些个, 雅典以及罗马在较好的时代都认得。 首先那伟大的史达吉拉人,离开了岸边, 扬起了所有他的帆,而敢到深海去探险; 他稳稳地驾著船,远远地在揭发, 又有米欧尼亚的星光在引导他。 整族诗人们,原本无拘无束已长久, 始终喜欢也骄傲能够粗野地自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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却都接受其律法,而且确信此道理: 征服自然者,便适合当文英的。 霍雷斯能够迷人,往往靠优美的疏忽, 而没有方法却说得我们能领悟; 心意像朋友,能够随便地去传达 最真实的观念,而以最轻易的方法。 他的文才与判断力,没人能够赢, 因此可以大胆地写作,与大胆地批评; 还有,他虽火热地唱,却能冷静地批, 而其箴言也只教导作品感召的东西。 但我们的批评家们,却走相反的极端, 他们评得生大气,却写得一点不温暖: 而霍雷斯既苦于被文人翻译错, 更是苦于被评家们误引言语多。 且看戴奥尼夏精鍊了荷马的思想, 而把新见的美感呼出于每一行!
想像与技巧滙在开心的皮挫尼亚斯, 他悦人以学者的学问和廷臣的放恣。
在严肃的昆第林的众多著作中,我们发现 最精确的规则与最清楚的方法相串联。 因此我们好比放了有用的武器在库房, 一切安排得有次序,也处置得很妥当; 但不是为了悦目,而是为了使手有装备, 可以永远很管用,而随时听指挥。
你,胆大的龙哉纳斯啊!九缪司都感召 并福祐她们这位批评家以诗人的火烧: 使他成为热诚的评判,而热心于责任, 使他热烈地做宣判,却始终很公允。
他自己的例子,强化了其一切法则之效用, 而自己变成了自己所刻画的伟大与崇宏。 如此,长久以来代代有了公正的评家, 于是压抑了放肆,规定了有用的律法。 学术与罗马同样地长成大帝国,
罗马的鹰飞到那裡,艺术也始终跟在后; 最后,遇上同样敌人,两者都觉没希望, 而同一时代看到了学术与罗马同覆亡。 接著迷信便结合了暴虐的行径;
那个奴隶了肉体,这个则奴隶了心灵。 结果人们相信的太多,懂的又太少, 结果驽钝愚蠢就被说成是最好; 就这样,二度的大洪水泛滥了学术界, 哥德人开始的,僧侣们便帮它来完结。 最终,伊拉斯马斯,那个受害的大姓氏, (整个教士阶级的荣耀,以及其羞耻!) 阻断了那股野蛮时代的怪乱流, 而把那些神圣的枉道者赶到舞台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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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你瞧!每个缪司在利奥的黄金日子裡, 从恍惚中惊起,然后把枯萎的月桂给整理; 于是古罗马的才气,从废墟中蔓延到各处, 摇落了尘土,也抬起了令人景仰的头胪。 然后雕塑及其姊妹艺术便再度又复兴: 石头跳起来成了形,岩块也开始有生命; 每个新起的殿堂,发出更甜美的音响, 一个拉斐尔在作画,而一个维达在吟唱。 不朽的维达:在其荣誉的眉毛上, 诗人的月桂与评家的春籐共生长:
此刻的克里莫纳将永远以您之名来自夸, 您的地位与名声同样仅次于曼突阿! 但不久恶军来自拉提安便把缪司追, 把她们驱逐越过她们古代的疆界; 从此艺术推展到了整个北方的世界裡, 只是批评之学,最发达的还是法兰西。 该国对规则天生就是要服务与顺从, 故布瓦楼永远摆动在霍雷斯的权威中。 可是我们英国人鄙视外国的律法, 故保持不被征服,也永远没教化; 为了自由表现才华,总是又凶又大胆, 像以前一样,我们始终抗拒罗马的进犯。 不过有些人算是比较开朗的几些个, 他们较不僭越,因此懂得较透彻, 他们敢于断言古人的主张较正确, 因而恢复了才学基本律法之地位。 此等诗人的规则与行为在奉告: 「自然的主要杰作就是写得好。」 罗斯孔门那种人,学问不比为人棒, 出生高贵,举止便显得慷慨又大方; 希腊罗马的才学,他全部都晓得,
而且通晓每位作者的优点,除了自己的。 已故王尔希也如此,他是缪司的朋友与裁判, 他公正地懂得那个该贬那个该称讚; 他对别人缺失很温和,对优点则热忱; 他有最清楚的头脑,最诚挚的一颗心。 因此,受哀悼的阴魂啊!请接谦卑的讚美, 这种讚美,感恩的谬司至少能够给: 你教导此谬司唱出早年的声息, 替她定高标,也把她幼翼给喙理。
但她的导师已逝去,所以她不再想飞起, 只好以低级的诗行,试图短程的游历; 满足于:此后不学者会看见其所需, 而有学者则能反省他们所知的过去; 不担心别人苛责,也不会太好名, 永远乐于讚美,却也不怕下批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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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人既不阿谀,也不去把人给冒犯, 自己难免有误,但改过并不太枉然。 译注
糜纸 (Maevius) ,係霍雷斯 (Horace) 同代诗人。
曼突阿的诗人 (Mantuan Muse) ,即味吉尔,又见行七○八。 马若 (Maro) ,亦即味吉尔。
史达吉拉人 (Stagyrite) ,即亚里斯多德,因他生在史达吉拉 (Stagyra) ,又见行一。 佩佳司 (Pegasus) ,为缪司所骑之飞马。
灵泉 (the Pierian spring) ,为缪司诞生地 (Pieria) 之泉水。 阿山 (Alps) ,此指如阿尔卑斯之山。 拉曼加 (La Mancha) ,吉诃德所住省份。
德尼斯 (Dennis) ,英国评论家 (1657 ~ 1734)。
范国臾 (Fungoso) ,为Ben Jonson 所写一剧中之人物。 亚历山大诗行 (alexandrine) ,为仰扬格六音步诗行。 瓦勒 (Waller) 、戴南 (Denham) ,皆十七世纪英国诗人。 艾贾克斯 (Ajax) ,荷马史诗中的英雄。
卡米拉 (Camila) ,味吉尔 Aeneid 中的女战士。 提摩休斯 (Timotheus) ,亚历山大大帝的宫庭乐师。 朱艾敦 (Dryden) ,英国诗人及剧作家 (1631~ 1700)。 史派 (Scotists) 、汤派 (Thomists) ,皆中古哲学派别。 鸭子巷 (Duck Lane) ,伦敦街名,旧书摊所在。
黑摩尔 (Blackmore) 、密尔邦 (Milbourn) ,攻击过波普及朱艾敦。 邹依拉氏 (Zoilus) ,一苛评荷马者。 乔叟 (Chaucer) ,英国十四世纪大诗人。 索西纳斯 (Socinus) ,十六世纪异端神学家。 阿匹亚斯 (Appius) ,即John Dennis。 德菲 (Durfey) ,十七、八世纪英国作家。
加斯 (Garth) ,英国医生及诗人,以讽刺诗「施药所」 (“The Dispensary”) 出名。 米欧尼亚的星光 (Maeonian star) ,指荷马。 戴奥尼夏 ( Dionysius) ,古罗马初期希腊学者。 皮挫尼亚斯 (Petronius) ,公元一世纪罗马文人。 昆第林 (Quintilian) ,罗马名修辞学家。
龙哉纳斯 (Longinus) ,论崇宏文体的希腊文人。 哥德人 (Goths) ,一日耳曼氏族。
伊拉斯马斯 (Erasmus) ,荷兰文艺复兴运动领导者之一。 拉斐尔 (Raphael) 、维达 (Vida) ,皆意大利文艺复兴名人。 克里莫纳 (Cremona) ,维达的出生地。 拉提安 (Latium) ,即意大利。
布瓦楼 (Boileau) ,十九世纪法国评论家及诗人。 罗斯孔门 (Roscommon) ,十七世纪英国文人。 王尔希 (Walsh) ,十七、八世纪英国文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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